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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开始春运的第三天。
有人已返乡,有人留异乡,有人在路上,也有人还在纠结要不要回。
疫情不光改变了我们对生活的想法和看法,也改变了我们的很多计划。
比如很多公司年会取消了,很多的行程改变了,各地的迎春花市暂停了……我们以为的会变好,似乎还只是愿望,没有变成现实。
但不管怎么样,一年又至,红红的灯笼终究是挂起来了。
前两天在小区里,发现树上、门檐、岗亭都挂起了灯笼。
在市政道路、公园等地方,大红灯笼也随处可见。
这些仿佛在告诉我们,留在异乡过年,也是温暖的。特别是在疫情之下,国家也倡导就地过年,对此我们也倡导大家——如无必要,尽量不要返乡。
说真的,我能感觉到今年各地对异乡人都释放了前所未有的善意。
这是令人感动的。
但大多数人还是怀念家乡的灯笼。
世间灯笼千百颗,都不及故园的那颗温暖明亮、灯影婆娑。它泛着朦胧的光,在寒气中,浸润着房内冒出的热气,轻轻摇曳。
倘是在下雪的天气,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,那颗灯笼就是最温暖的去处,它守候着远方的游子回到家乡。
行文至此,感觉有点煽情了,还是克制点好。
真实的情况是,近乡情怯,在现代背景下的返乡,可能少了些诗意,多一些复杂的心情。特别是今年的返乡,更是五味杂陈。
近乡情更怯,不敢问来人。
除了故乡的灯笼,还会怀念家乡的柿子。
倘是在挂着灯笼的院子,种植着柿子树,你就能看到熟透了的柿子与红红的灯笼相互辉映,相映成趣。
在有些潮湿的目光中,你终于分不清哪颗是柿子,哪颗是灯笼了。
柿子是生长于长江流域的水果物种,有多年历史。由于它的易于种植,已广泛分布于大江南北黄河上下了。
柿子品种繁多,据说有种。
按颜色分,有红柿、青柿、黄柿、朱柿、白柿和乌柿,以果实形状不同,则可分为圆柿、方柿、长柿、葫芦柿及牛心柿等。
柿子大概5-6月开花,9-10月果熟,春华秋实用来形容柿子最合适不过了。
柿子花有四个花瓣,分雌花、雄花和双性花。雌花是单生花,且不需授粉即可独自结果。柿子花呈黄白色,或者说是米黄色,比琥珀色略浅,花瓣有光泽,温润,宛如黄玉。
我是觉得整个花的感觉有点近似鸡蛋花,只是鸡蛋花是将蛋白和蛋黄两种颜色分成层次分明的两部分呈现,而柿子花则是将蛋白和蛋黄打散了调合在一起呈现,所以整个颜色的感觉就是白不白黄不黄的。
有些人可能觉得这种颜色不好看,既不纯洁又不热烈,反倒是有点暧昧,仿佛世间一些难以名状的情绪,它是克制的、静默的、隐晦的。
然而,柿子的果实就跟它的花完全不一样了。它热烈而欢畅,形态各异,风情万种。
据说在安徽一带还真有一种柿子叫灯笼柿。
它相比于大多数柿子的扁圆形,更接近灯笼的形状。那一带的人们,在柿子成熟的季节,会把柿子像串灯笼一样,串成一串串挂在太阳下风干。
风干后的柿子可以制成柿饼,这也是果物集比较畅销的产品之一。
柿饼白里透红,外面一层白霜是果糖,里面是果肉,软糯甘甜。
柿饼尤以富平柿饼较为有名,是国家地理标志产品,它是以富平特有的“富平尖柿”为原料制成的。
很多地方都有制柿饼的风俗,到了冬季,是最好的零食,也是过年走亲访友很好的伴手礼。
由于与“事”谐音,加上红彤彤的很喜庆,送人柿子,意寓“好事连连”、“事事红火”。
不过,在此提醒大家,柿子虽然好吃,但由于性寒,胃消化不好或体寒的人不宜多吃。加之柿子含鞣酸(特别是柿皮中含量较高),不宜空腹食用,长期空腹吃易患胃柿石。
每当柿子成熟的时候,我们就知道秋天到了。
柿子、螃蟹和牵牛花一样,它们都是秋天的信使,柿子熟了,蟹儿黄了,牵牛花开了,就是秋风起、天变凉的时候。
记忆中的家乡,很多人家都会种植柿子树。
每年秋天,柿子采摘下来,那个时候还是深浅不一的黄色,而且并没有熟透,果实也并不软,所以就把柿子放在棉花里捂熟。
秋天,也正好是家乡棉花收获的季节,白绒绒的棉花采回来,晒过后还带有秋阳的余温。暖暖的棉花把柿子包裹起来,有助于柿子的催熟。
孩子们要吃柿子的时候,就扒开棉花团,挑出相对较软的柿子吃。
我们那个时候并不知道“柿子专挑软的捏”的说法,后来长大成人了才知道现实世界的真相,就是软弱就要被人欺负。
所以,永远不要做一颗软柿子,守住你内心的勇敢,敢于向别人说不。这是我们吃着柿子长大慢慢懂得的道理。
我们几乎忘了,每颗柔软的柿子,曾经都是坚硬的、有棱有角的。
只是我们慢慢在岁月风霜的打磨洗刷下才变得软弱圆滑,被人捏来捏去,却无力反抗。
熟透了的柿子挂在树上,会由浅黄变成深黄,再变成鲜红、深红。
当红彤彤的柿子挂满整树的时候,非常好看。远远望去,真像一个个小小的红灯笼,它提醒我们一年中最美好的光景到来了。
赵雷曾在《少年锦时》中唱道:
爬满青藤的房子,屋檐下的邻居在黄昏中飞驰。秋天的时候,柿子树一熟,够我们吃很久。
柿子是很耐放的水果,在不经过催熟的情况下,可以从秋天放到冬天,它是真的可以吃很久很久。
每年过年返乡到家的时候,我们就可以吃到家乡的柿子,刚好熟透,入口即化,一气呵成,是那种透心的甜。
小时候的我们,都经历过家里的柿子放在竹筐里,目睹它从黄变红,从硬变软。
一年又一年,时间在一枚柿子上慢慢流逝,转眼我们就都活成了熟透也软懦的老柿子。
就像赵雷在歌里唱的那样,少年锦时的我们很快就不见了踪影。
那时春末的五月、凌晨的集市,那时的柳絮飞扬、白衬衫和青春口袋里的第一支香烟,那时情窦初开、贪玩的少年,转眼就都成了往事。
仿佛在柿子身上,我们看到了一生的向往,也看到了一世的命运。
我们今天怀念故乡像柿子一样的灯笼,怀念像灯笼一样的柿子,不过是怀念从前的自己,和那些消逝的故人。
就要返乡了,果星也要进入一段沉寂期,提前祝大家新的一年“柿柿顺心、好柿连连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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