鸡蛋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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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没有春天,以后也够呛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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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7日那天,我确定春天不会来到我在的住宅楼了。

这个亚热带城市,冬夏之间界限向来不分明。气候学上,连续5天,平均气温超过22度即为夏,但此地冬天经常平均25度。这两季宛如拼图,边缘咬合,春天无非是接缝处的落叶与春花。木棉开时,春天红彤彤地来了;鸡蛋花长叶时,春天嫩生生地来了;树木抖落一冬的老叶,萌新芽时,春天打着秋天的幌子来了。春天不是小姑娘,是神秘妖女,打着响指,边走变换装。

今年却是寒冬,整个二月份,雨下个不停,室内外同温,还不到十度,湿冷从毛孔往骨头缝里钻。三月开始,出了大太阳,春便哔哔啵啵燃烧起来。冷的记忆和痛一样,一旦过去就无法回想。

唯独这栋楼,始终没有春来迹象。

它和我一样生于上世纪80年代。南北通透、砖混结构、交通便利、环境幽静、公摊面积小,绿化好。唯一缺点:没有电梯。建造时,9层以上才要求装电梯,它不过六层。租房时,中介说:你单身一人,没老没小,怕什么?省几百块钱呢。我自由职业,居家译稿。这年头翻译软件把市场冲得七零八落,几百块很重要。

如今,它像个老人,旁人都穿T恤时,执意让孩子套上秋衣、毛衣、薄外套、羽绒服——这是我的居家装束。楼内如发酵着几十年的冬天,阳光照进来也只剩亮度没了温度。摸上去,世界消失了质感,像电影布景。

严禁春天入内的警戒线,拉在楼前后、楼顶上十米位置。楼前的白兰树,披了一冬的叶子,灰绿暗沉,虫咬雨淋,新芽就是无法将其顶落;鸡蛋花、茶花倔强地秃着,花蕾叶芽憋在枝干里发不出来;过年时摆的金桔和蝴蝶兰,始终冻结着鲜亮,久了,和塑料的一样;对面楼顶一只乌鸫在叫,打开窗子,却听不见歌声;木棉花被赶到了高于楼顶十米处,一层一层地开。只不过,往年落花会袭击行人,随即被老太太们捡去,串成长串儿,挂阳台上晒干煲汤。而今,落花坠入结界,便一点点回缩成春天来临之前的花苞、骨朵儿、尚未分化的一组细胞,消失于阴湿的空气中。

在这栋楼里,我没有熟人。刚搬来时曾加入住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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