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侵风掠,独立霜天撑怒角。谁谓凋残?铁骨铮铮守岁寒。
桃红柳飐,早换春衣迎乳燕。蝉噪蛙嗔,笑捧蛋花慰玉人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----
{创作手记}
鸡蛋花树,早先不认识,现在成了忘年交。每天下楼到庭院里散步或外出,总见他站在草坪上向我致意。
冬天,他裸衣磅礴,一丝不挂,光秃秃的枝桠旁叉斜出,就像一头公鹿顶着杈角伫立在自己的领地上,睇着远方,守望着未来。
春天来了,百花盛开,他却青衿一袭,细细地咀嚼阳光,悠悠地品味春风,恬恬地吮吸朝露。见我靠近,便低声地说:“我正在酝酿一首新诗呢。”
一天早晨,我下楼散步,一抬眼,便看到他那繁枝茂叶里有鲜花簇簇。白瓷般的花瓣,鹅黄色的花芯,俨然就是一盏盏蛋花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,情趣盎然。
“喔——佳作!佳作!华章焕彩啊!”
他嘻嘻一笑。
鸡蛋花,又叫“无心花”,真是名副其实!他“不将颜色托春风”,争奇斗艳,也无意“独占芳菲当夏景”(白居易《紫薇花》),更不愿“众芳摇落独喧妍”(林逋《山园小梅》),终日与茉莉、蔷薇等同台劲舞,互相辉映,不争不妒,自然也就无怨无仇,各自妍秾各自香。
我喜欢这个忘年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