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洋怎么样 http://www.bdfyy999.com/zhuanjiatuandui/104704.html半夜的时候,丁明义的老娘回来了,动静不小。嘴里哼着一些时髦的歌曲,和硬币在桌子上碰撞乱滚的声音连成了一片,好一会才消停。这是赢了钱,心情好,要是输了钱,也不会有这些声音了。迷迷糊糊中,丁明义睡着了,他睡的挺晚,大概有十二点多才睡着。不是他失眠了,而是不想睡,也不敢睡,他怕一觉醒来又回到了那个时候,人生都是灰色的。早上,一阵阵鸡鸣声把丁明义从沉睡中惊醒,睁开眼的那一刻,略微陈旧,有一些一边倒灰尘的吊扇映入眼帘,脸上便有了笑意。厂里有人养鸡,这挺正常的,而且还是乌鸡。据说乌鸡的营养和药用价值高,住在平房的厂食堂里的人不知道从哪弄了一些乌鸡苗子来,宝贵的很。丁明义翻身起来,穿着衣服走到家门口开始刷牙。整个走廊上都是类似的场景,一个个邻居都聚集在这个时候起床洗漱。水池就对着房子的窗户,窗户里飘出来了一阵阵特别缠人的味道,丁明义肚子顿时咕咕的叫了起来。是菜汤饭。这玩意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已经吃腻的东西了,可放在以后,一般的饭店还做不好,做得好的饭店把菜和饭的价格卖得比肉还贵。其实说起来复杂,就是把隔夜的饭放在小铝锅里,加上水,放在炉子上煮。把结团的米煮散了,加一大把切碎的青菜进去,等青菜碎和饭充分的搅拌在一起时,加上一些盐,然后一勺猪油,搅一搅,那味道!嘿,绝了!丁明义连忙把牙刷好,洗了一把脸,顺带着就着水龙头喝了几大口自来水。对于这个时候的孩子们来说,什么卫生根本就不是问题,一到下课的时候,各个学校的水池边都是人。男的,女的,都有。他们都在排队喝水。前一个喝完了,后面一个拿着手擦擦包了浆的*铜水龙头,然后拧开,大口大口地灌饱肚子。水管直接出来的自来水里有一股子特别的,淡淡的漂白粉味道,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味道,谁也说不清楚,但没有人说这不卫生,因为这就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一角。不像后面,喝点自医院的程度,那些人似乎都忘记了他们的童年到底是怎样过来的。“吃点吧,早上要我陪你去学校吗?”,老丁一边给丁明义盛饭,一边轻声的问了一句。他害怕丁明义没有说实话,事情是没了,也许人家会在路上堵他。上一次他错过了,这一次他不想再次错过。略有些咸的菜汤饭非常的香,特别是那勺猪油绝对是点睛之笔,他一边吹着气,一边用筷子把最上层吹凉的扒拉到碗边,一口吃下去,又烫又有滋味!“不,不用,这件事我已经解决了,你考虑考虑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。”他别有深意的抬头看了一眼老丁,“经济挂帅,赚钱不寒颤!”接下来便闷着头猛吃,吃完就拍拍屁股上学去了。这个时候才七点钟,从电机厂到七中大概有两里路的样子,平时丁明义都是走路去,今天有事,他不想浪费体力,坐了车。蓝底白皮的公交车倒也便宜,只要八分就能坐三站,超过了三站就是一毛五,然后三毛,五毛和八毛。八毛能从一边底站坐到另外一边,不过没什么人这么做,大多数人都是坐了三站就再补个八分的票,能省一点是一点。一路无话,到了七中的时候,差不多七点十五分,整个世界仿佛都开始复苏。路边出摊的早点铺子也开始支棱起来经营生意,那些玩意看着丁明义眼馋,忍不住走过去要了一碗汤。这碗汤有些特殊的讲究,用骨头和鸡鸭吊汤,里面有些木耳薏仁之类的东西,加上胡椒粉,烧的滚开。旁边碗里打一个鸡蛋,搅碎了,用这汤冲开,抓一把香菜,滴上一些香油,勺子一捞不是鸡蛋花就是碎肉,真香煞人了。就这么一碗实实在在的汤,只要六毛。“咦,你在这?”丁明义坐在外面的桌子上正在喝汤,周扬也来了。他要了一块钱的包子,要了一碗汤,随手把一卷报纸放在了桌子上。正在打鸡蛋的老板抬头一瞥,连忙低下头去。他听见了那报纸卷里有金属碰撞的声音,那么长,卷的那么细窄,能有什么,还不是刀呗。丁明义瞧了一眼,都是崭新的西瓜刀。“昨天晚上我去三八商店买的。”,咬着一大口包子的周扬解释了一下。这年头三八商店什么东西都卖,除了这些还有猎枪,也许后面的人很难想象,在这个时期,在一些百货商店里居然还有气枪和猎枪卖。透明的橱柜里子弹排成一排,只要有身份证登记一下,就能挑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。但今年也是最后一年了,上面的全面禁枪命令已经颁布,接下来就是全国范围的大禁枪。枪都能摆在柜台上,挂在墙壁上出售,买几把西瓜刀怎么了?“东西做了吗?”周扬用手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左手小臂,砰砰响,一听就是有东西在里面。丁明义在他小臂上捏了捏,挺硬的,他有点疑惑,“你自己做的?”周扬用力点了点头,“回去就再弄,弄了一晚上才弄服帖,我还拆了一条棉毛裤。”丁明义点了点头,两人快速的吃完了早点,周扬随口问了一句,“多少钱,一共?”“两块……”,老板娘还没说完,老板拉了她一下,紧跟着说道,“给两块就行了。”其实丁明义也好,周扬也好,都知道多少钱,问价只是一种习惯,不代表他们真不知道。“给他两块两,咱们不差这个钱。”,丁明义吩咐了一声,周扬拿出两块两,放在桌子上。两人这边一走,老板娘就忍不住问老板,“你认识他们?”老板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,“见过两次,旁边七中的学生,他们带着刀……”老板娘也沉默不语,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,能不得罪人,就尽量不得罪人。万一把人家惹不高兴了,砸了做生意的摊子都是小事,就怕还要伤人。不过老板走到桌子边,把两块两收了回来后,话锋就发生了变化,“这两个是讲究人,下次来多给个鸡蛋,汤从底下捞。”人家不断钱,虽说是本分,但在他开口说只要两块后,这就是仗义。社会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,老板觉得自己被重视了,也许也想着拉点关系以后在这边好做生意。汤底都是肉,加上两个蛋,只要不是傻子都吃的出来。当家的都这么说了,老板娘自然不会说不。两人没有立刻进学校,而是蹲在了学校门口的花坛边上,嘴里叼着烟。路过的学生无一不绕着走,有些还面带畏惧或者敬畏的表情,很显然经过一夜的发酵,不少人都知道了昨天发生了什么。这年头商品房还是少说,大多数都是厂自建和集资房,居住的相对集中,有什么消息传的也很快。没多久,马亮也来了,还是一瘸一拐的,但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痛苦,还换了一身新衣服,一直挺着胸。“丁哥,周扬。”,一句话,就分了高下,不过丁明义不在乎,周扬也不在乎,他也蹲在一旁,和大家吞云吐雾起来。期间有几个老师路过,也绕着走,昨天一战算是彻底扬旗了,至于立棍能不能立住,还要再看看。但总体来说,希望很大。立棍时候撒下自己的名号,如果这个地区有人不服的话,就来约架。扛过一段时间没有人能把这伙人按下去,那就算真正的立棍扬旗,能招小弟,能在这一片挨家挨户收卫生费了。如果抗不过去,被人按了下去,那就是没立住,只能算是个扬旗。可无论如何,这都是社会的路子,是江湖的路子,和学校看起来很远,可又很近。又来了三人,都是昨天留下来的,他们脸上带着一种具有时代性质的荣光,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特了不起。但也有两个人,有些怯懦的走了过来。“丁哥,周哥……”他们本来也是一起玩的小伙伴,昨天撒腿跑了没回头,直到晚上才知道丁明义反擦了回去,还答应了,老杆子说要摆两桌道歉,东城门这边的社会青年几乎都知道了。反擦也是四合本地化,意思是被欺负了之后又还了回去,大复仇主义的代表。这两人又后悔又有些害怕,毕竟他们跑了,这差不多算是背叛?他们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丁明义这些人,毕竟人家留下来了。丁明义看着这两人,其实他和这两人的交际在高中毕业之后也就散了,这两人一个去了大专,一个直接进了工厂,以后都没有再联系过。他是无所谓的态度,可周扬不行,一下子就蹦了起来,一脚就踹了过去。“麻辣隔壁,昨天我们都调头回去了,你们怂卵跑了,还有脸过来和我们说话?”两人都被他踹了,也不敢反抗,只是脸色不好看的站在了路边。人来人往的,有些人驻足看热闹,学生和老师都有。丁明义一把拉住了他,“算了,人各有志,一开始你不也没想到我会杀回去吗?”周扬甩了甩手,没甩掉,也就没继续了,他气呼呼的说,“我就是气不过,平时玩的好的时候什么话都说,还要拜把子,就这?”“拜把他妈的把子!”丁明义笑呵呵的拍了拍他胳膊,走到那两人身前,拍了拍他们身上的灰,反而叫他们愈发的害怕起来。他们可是听说了,当时是见了红的!“丁哥……”丁明义摇了摇头,帮他们整理了一下衣服,“这件事就过去了,不是我说你们俩,你们两个啊,不适合混社会,老老实实在学校里上学吧,将来说不定还能考个好学校。”“再不济谈谈恋爱,咱们怎么说也是朋友,好聚好散。”他说着朝着周扬伸出手,后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,一脸无辜。丁明义好气又好笑,“去拿包烟来,咱们散个伙。”月缺花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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